总有一天会的 [前]【雷比奇x科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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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比奇x科瓦奇【注意避雷】





—总有一天会的 [前]—




2014年,这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份,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历史愿意为雷比奇记下一笔的话,大抵会在这一天写上:2014年6月13日,雷比奇巴西世界杯首秀。
但是他知道,在这一天,命运给予他的绝不只是首秀这么简单。是一个人,那个没有耀眼光芒的人。他站在场边,刀削般的面颊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但他还是拿出了此时桑巴的阳光般柔和的笑容,穿过人群,平心静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跟他说:“安特,准备好了吗?我现在需要你。”

雷比奇连忙点了点头,脱下了训练背心,他虽然年轻,但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此刻自己需要做什么。他浑身充满了为他而战的斗志。而面前的这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和,这种温和远远超出了一个人或是一个主教练该有的气度,让他感觉到舒服,又在舒服之中夹杂了很多不安,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种不安,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这一年,克罗地亚小组赛出局,雷比奇不敢自负地说这跟自己有极大的关系,但是他的鲁莽,让主教练陷入了无尽的责难中。他都一直在一旁观察着那个人,身上的戾气,和最终收服那戾气的温和。年轻的雷比奇想象着仅在几年以前,这个人代表克罗地亚在场上拼抢的样子,同时为此感到惊讶。并非惊讶于边界线内与边界线外的一个人有如此巨大的不同。而是意识到,自己,同每一个克罗地亚孩子一样坐在电视机前的自己,是否真的足够优秀,能站在了他的边上?这种念头使他不安,而这种不安,竟然体现在了各大媒体报纸甚至更衣室里。显然那个人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雷比奇记得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还是太年轻啊。”不带感情的话语,被雷比奇理解为一种责怪,他急不可耐地寻求他的原谅,“对不起。”
“年轻没有错啊。”
2014年雷比奇过了一个糟糕的夏天,而使这个夏天不至于糟糕至极的,是年轻主帅的谅解。离开巴西后,怕大男孩太过失落,他一直将雷比奇送回了他的家乡斯普利特。

傍晚吃过晚饭他们第一次一起散步,老城金门外的花园里静的出奇。昏黄的灯光先是排列在天上,又落在格雷戈留斯铜像的金色大拇指上,雷比奇说,“抚摸他的拇指,能够带来好运。”
这个时候的科瓦奇并没有表现出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成熟和稳重,他背过双手,向前跨了两大步,又转过身朝大男孩眨了眨眼睛,“我们不需要,因为好运永远都会伴随我们不是吗?”
他的笑容落在了大男孩的眼睛里,汇聚成一个闪亮的光圈,而它使雷比奇仿佛刹那间过完了余生。这种感觉使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感到无与伦比的慌张与不安,他小心翼翼的把握着面前的人让自己心动。

或许是科瓦奇的任性导致的,格雷戈留斯铜像并没有给予他们好运,雷比奇继续着自己的漂泊生涯,而科瓦奇和他的弟弟,也只维持了一段时间每天看各大联赛比赛的清闲国家队教练生活。


忧郁的亚平宁半岛上,即使雷比奇如图每一个同龄人一样拥有着对生活百分之百的热情,日复一日的意大利通心粉或是海鲜披萨仍使他厌倦。令人难受的事情总不会独自来到,他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又离开了国家队,回到了他本该在的阶队。
当然,没有人不想为国家队效力,雷比奇也想,但他明白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况且自己所期待的,并非是在哪个阶队为国家效力。

他偶尔会打跨国电话给自己国家队的主教练,倾诉自己面临的问题,年轻的他甚至觉得,这是他生命中所剩不多能感到快乐的事之一。教练先生总是能说个没完,而他也总是愿意聆听电话那头不绝如缕的唠叨。即使是落选国家队后,他也选择这么做了。他一如既往地谈论一些俱乐部的事情,科瓦奇能够疏导他绝大部分的问题。

“安特,你得理解察契奇,在俱乐部你没有足够多表现的机会,他没办法把你带入国家队。”
“教练根本没给我出场时间。”
“无论在哪儿,主教练都是绝对权威,无论怎样你都不能侵犯。”
“我明白,只是…”
“安特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主教练都像我一样能发现你的闪光点,你必须用自己的行动去打动他们,以赢得机会,不然没有哪个主教练愿意接受……安特你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就是有点…”
“我讲得这么投入不会被你当作摇篮曲听了吧?”
雷比奇没有回答,意大利的蓝色总能使人忧郁,更何况是深夜,他听到电话那头隐隐在放着音乐,是一首舒缓却不哀愁的德语歌。


Ich habe keine Wahl  (我没有选择)
ich muss Dich irgendwie sehn' (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你)
Hundert Tausend Meilen  (千百里的距离)
ich würde jeden Weg gehn' (我会一一为你走过)
Solange Du an meiner Seite bist,  (只要你在我的身边)
ist alles egal für mich! (一切我都无所畏惧)
Weil Du mich liebst (因为你爱我)
Und alles für mich gibst (并为我付出一切)
Weil Du mich wirklich siehst. (因为你真的注意到了我)

音乐悄悄地往雷比奇地耳朵里钻,他的德语水平使他不得不细细地听了很久,才再一次正视他的教练,两端沉默了很久,雷比奇才挤出了那个他想问很久了的问题,“教练,我还有机会为你踢球吗?”

他得到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大约是怕伤了这个年轻球员的心,科瓦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总有一天会的。”

在雷比奇的心里,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异地恋人一样,隔着千山万水幸福地分享彼此的快乐与悲伤,嘴角洋溢起笑容,甜蜜的使旁人都不忍心打断。这样羞涩的小念头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生怕被人发现拿来分享。而未来较之此时更为成熟的雷比奇回忆起这段青涩的少男心思,却也忍不住脸红。夜深人静时他会后悔将它们藏在了心里,清醒时又会感到庆幸。人生命之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难道不都是浪费在了矛盾的圈套中自我责难吗。


同年的九月,科瓦奇下课,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古往今来,人们习惯于把一支庞大的球队战绩不好的原因,简明扼要地归结到一个人身上。
雷比奇礼貌性地发了一条短信,表达安慰。科瓦奇很快就回复了他,“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合作的。”
如果今后有机会飞黄腾达的话,回忆起现在来,雷比奇一定愿意承认,此刻正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跟柏林比起来,佛罗伦萨的冬天温和得多了许多浪漫,恋人们不必通过焐住对方的手来表达爱意,他们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上拥吻,包裹住他们的是整个佛罗伦萨老城和亚平宁壮美的落日。雷比奇经常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与素不相识的人们一起,在音乐的环绕中,望着暮光古城里的一片宁静。他的腿边是一条总有着可怜表情的沙皮狗,这个陪他度过一切幽暗时刻的小家伙,此刻正用它那双可怜的大眼睛盯着雷比奇。

“好吧,你发誓这是你这个月的最后一根熏香肠。”看着他的表情,雷比奇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小家伙摇着尾巴欢快的冲下了台阶。

在雷比奇的佛罗伦萨生活中,他从没有去过百花大教堂,甚至没有去看过拥有世界上最完美身体的大卫,就好像连米开朗基罗信奉的能打破黑暗的乐观和坚毅,都无法概括他对这座城市的理解。

比起这些,他更喜欢在阿诺河上的韦奇奥老桥上遛狗、散步。这里有佛罗伦萨最好的熏香肠。

“你确定要吃椒盐的吗?我觉得黑椒的会更好吃啊。”雷比奇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仔玻璃展示柜前,小家伙用果断的哼唧拒绝了他的提议。 棕色眼睛的意大利收货小姐将用牛皮纸袋包裹的香肠递给雷比奇,雷比奇礼貌的向她道谢。她认识雷比奇,但只是因为熏香肠。

千千万的人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出现,遇到了另一个恰好出现的人,这就造就了巧合。此刻的这一幕在平行的时空里上演一千万亿遍,恐怕雷比奇也没有一次能够想象到,自己抱着狗狗和香肠回过身时,看到的会是谁。

那个逆光中的男人,藏青色围巾中的脸庞,为笑意挤成了两道深纹的眼睛,用英国气象播报员那样浑厚而沉稳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安特?”

夕阳洒在韦奇奥老桥的大理石桥墩上,手捧鲜花的贝特丽丝走进但丁的眼睛里,走过他的身侧,他眼中放射出的光芒在这座桥上,留下了每一对恋人对天国的幻想。这是但丁的新生。巧合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组成了更多更为巧妙相似却又不同的巧合。它们出现得恰到好处,或许能改变面貌,却不会改变结果。

雷比奇难以置信的表情被收入了一个巨大的拥抱中,打断了他心脏骤停后急剧的跳动,凝固了阿诺河面迤逦的夕阳。

“你一个人在这儿?”科瓦奇问他,两人顺着人流往桥头走着,原本在雷比奇怀里的狗狗被放到了地下,它亲昵地围着科瓦奇的脚转圈圈,“嘿,小家伙,让我抱抱你好吗?”

很多时候,雷比奇都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就像一个自己天然的家人,他跟自己每一个亲近的人都聊得来,自己身边的人都喜欢他,连自己唯一的宠物,此刻都在欢快的舔着他的脸颊。从一开始,上帝就给了雷比奇一种微妙的错觉,好像自己暗暗向往的一切都已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安排好了。以至于不久的将来,当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这真的只是错觉而已。

四目相对时,雷比奇没想到他会转头看自己,他正对上了科瓦奇的眼睛,也意识到了自己无礼地盯着主教练看了一路。大男孩急忙收回目光,挠了挠后脑勺又眺望了一下远方的天空,“对啊,就我一个人。”

他们踏着散落满地的金粉走了一路,雷比奇突然问他的教练先生,“你说贝特莉丝到底带给但丁新生了吗?”
科瓦奇一愣,顿了顿然后认真的注视着这个大男孩,他说,“总有一天会的。”

大男孩脸上突如其来的笑容使科瓦奇不由自主地跟他一起笑了起来。命运的安排总是奇妙的有些莫名其妙,就像科瓦奇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旅游淡季订两张飞往佛罗伦萨的机票,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大男孩背影时同行的弟弟执意要独自去买冰淇淋。好像对视时天边被染红的彩云,都是精心安排过的一样。

或许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科瓦奇能够从拿了两个三层冰激凌蛋筒出现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模仿他说“总有一天会的。”的罗伯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那答不对题的回答没能解决雷比奇的疑惑,但是它在冥冥之中带给了雷比奇一次新生——与法兰克福为期一年的租借。

美因河畔法兰克福是一个没有太多特色的城市,拖着行李箱抱着狗狗从机场里走出来时,雷比奇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里如同绝大多数的德国城市一样,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掩盖了原本的哥特式建筑,整齐排列的城市洒满了一种叫做陌生的气味。

雷比奇的机票选的很不是时候,机场外稀疏的车辆就好像在提醒他,这里很冷,不是一个适合远游的游子生活的地方。他吸了吸冻红的鼻尖,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屏幕上他与另一个男人的合照反射入他的瞳孔,呈现出漆黑夜色中,比路灯更为闪耀的光芒,“喂?”

“笨蛋安特,我就在你对面,跟你挥了五分钟的手了!”

雷比奇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环顾这座城市,却没有看看眼前,自己的正前方。科瓦奇先生的车就停在马路边,他就站在车边,朝他挥着手。 那个深夜,跟马路对面还在挥着手的教练先生正式对视后,仍将手机举在耳侧的雷比奇,又一次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或许他对法兰克福这座城市,有些误解不是吗?

车上的暖气松懈了大男孩一身的寒冷,四仰八叉靠在后座位的靠垫上松了松颈间的围巾,雷比奇从后视镜里跟驾驶席上的助教先生,自家教练的亲生弟弟打了个招呼。

“罗比,你帮安特订房间了嘛?”副驾驶上的科瓦奇扭头看了一眼弟弟罗伯特,弟弟如同任何时刻一样紧皱着眉头,他扬了扬下巴,视意哥哥可以直接看他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最新消息,科瓦奇拿过他的手机,回头跟雷比奇解释道,“我跟罗伯特也没租好房子,还住在酒店里,你最近可以跟我们住在一起,等找到房子再说。”
雷比奇点了点头,他坐在昏暗的后座上,盯着前排教练们的后脑勺,他看到教练先生熟练的翻动着弟弟的手机,时不时扭头跟弟弟说些什么,弟弟把脑袋凑到他旁边,两人的指尖在屏幕上只有毫厘之距…按理来说这样的场景雷比奇应该见怪不怪了,可他还是在教练先生第三次呼唤他时才回过神来。
“安特?靠窗的大床房可以吗?你听到了吗安特?”
雷比奇急忙抽开停滞在教练先生眼中的目光,“嗯?嗯,可以啊,谢谢教练。” 科瓦奇比了个OK的手势转回身去,“你还是叫我尼科比较好。”

大男孩点了点头,教练先生无数次地告诉他不必每次都把称呼变得太过正式。并非他有意违背教练先生的意思,只是当雷比奇真正想开口叫出他的名字时,2014年夏天的阳光就会洒进他的眼帘,那个温和的使他不安的人,那个懵懂生根的小心思,便开始啃食他的心房,好像假若他不将这几个简单的音节咬碎咽到肚子里去,它们就会把他的小秘密全盘托出。

不小心地,他撞上了后视镜里助理教练的眼睛,那个男人依然是一如往常紧锁着眉头,他注视着雷比奇,却又好像根本没有在看他,他的目光太过复杂,雷比奇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躲开。
或许很多年以后,无论是尼科科瓦奇还是雷比奇,都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做了亏心事以后不能跟罗伯特对视,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家伙,眼睛里藏了好多事儿。

有些事发生的真的很奇妙,没有什么征兆。雷比奇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亲吻科瓦奇前一瞬间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自家主教练的睫毛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他甚至能闻到从教练身上传来的洗发精的味道。这味道没有什么特殊的,每次比赛或者训练结束后的洗浴间、更衣室都会弥漫着这种带着胜利的味道。能让有些惶惑的大男孩感觉到愉悦的味道。

雷比奇失神地吻了上去,这柔软的触感几乎让年轻的前锋彻底失控。

这是法兰克福的阳光还是克罗地亚的阳光?没有人能分得清了。

可惜的是科瓦奇正仰躺在训练场的草皮上,睡得昏天暗地,他哪里知道一刻钟前还和他闲聊训练场后门那家咖啡馆的老板终于肯换招牌蛋糕的大男孩、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此刻正色胆包天地流连在他的双唇间。

当“我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想法重新占据脑海的时候,雷比奇猛地抬起头,颇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睡着的、毫不知情的教练先生。那一瞬间,他乱哄哄的脑袋里想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桑巴夏日的阳光,格雷戈留斯的铜像,阿诺河上的韦奇奥老桥…原本好好的轨迹就这么硬生生地断了一小块。 他按住胸口狂跳的心脏,一屁股坐回了草地上。但愿刚刚头脑发热造成的一幕没有任何人看到。 远处的罗伯特扶了扶眼镜,他的想法,跟雷比奇一样。

很多次,罗伯特都想走到雷比奇的身边,故作轻松的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安特,你还不太了解。尼科是你的前辈,他很优秀,他才华横溢,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太过美妙,但你还太年轻,你中意的只是当时的那个瞬间而已。”

或许是当局者迷,又或许罗伯特在某些方面的感知真的比哥哥要敏锐很多,他很早就发现了大男孩异样的情绪。
每次训练课科瓦奇在做枯燥乏味的战术讲解时,雷比奇是唯一一个盯着教练脸上挂着傻笑的;每次自己或者别人和哥哥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雷比奇会都闷闷不乐一整天,直到他的教练先生主动去找他说话;还有几次,他居然在身体倍儿棒的雷比奇包里看到了几瓶有点眼熟的胃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它们跟科瓦奇胃疼时常吃的一样… 这些困扰着罗伯特的巧合终于在雷比奇的一吻下,给出了答案。


罗伯特也曾试过旁敲侧击地提醒自己在感情方面不拘小节的哥哥,有一次他跟哥哥站在训练场的一端,球员们在另一边休息,他悄悄的碰了碰哥哥的手臂,假意惺惺的问他,“你看安特是不是在看你?”
没想到哥哥愣了一下,居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头发,“我不刮胡子也很帅吗?”


罗伯特没办法直白的告诉哥哥,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也是在佛罗伦萨时,他选择回避的原因。他明白这个大男孩在哥哥心里的位置,从执意将他带入国家队,后来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情况,去佛罗伦萨真的真是漫无目的的旅游?罗伯特不这么觉得。但他明白,哥哥的这份感情,跟雷比奇心里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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